行萬里路

總覺得英國湖區是個很遙遠的地方。這幾年去了英國好幾次，但是都出不了大城。就是在城裡胡亂繞，倫敦實在太大了，光是書店就繞不出來。遠一點到劍橋、牛津，也不過一個小時的車程，還是在書店裡亂逛。這個暑假和長途火車結上不解之緣，從日本安曇野美術館四個鐘頭、翻翻覆覆轉車的直島、到從倫敦出發整整三個半小時的湖區，都是一趟路三四個鐘頭，轉來轉去的鄉間。一邊乘著車，一邊想的是台灣的鐵道旅行真是物廉價美，在日本和英國的交通費都令人咋舌。台灣的沿途風景，只要遠離城市和煙囪，有些地方也很漂亮。那起伏的山巒、田埂和水鳥、即使是雜樹的森林、還有深淺各表的綠和海，我們要如何多欣賞、愛護這些地方？

從湖區回到倫敦的那天，氣溫太高，大概攝氏三十度左右，火車沿途都慢點。後來廣播解釋說因為氣溫的關係，所以不能依照原來的速度行駛；冷氣也不能開太強。到達倫敦後，可以憑票退費。其實這麼多天來，看到義大利火車相撞、土耳其政變，感覺火車也不是安全的交通工具。我們整天經歷在一個要不就恐慌、要不就麻木的世界。看到美麗的風景彷彿在作夢，因為嚴格地說，沒有一個人知道明天是什麼樣子？！而我們能做的不過就是盡人事。盡人事將自己份內的工作做好、也盡力愛護家人。


行萬里路如果沒有這樣胡亂想的話，大概也只剩下相簿。一邊行走、一邊問路、一邊搭車之後，才恍然大悟自己是個doing learner。那些在網站上查詢的、地圖上看的，怎麼都是「I read but I don't understand.」。一直到現場，終於記清楚地名、看清楚路線、懂得書上說的來龍去脈了。難怪，每次我的旅行總是事前規劃不清楚，事後還想再去一次；別人問我也說不明白。這是怎樣的大腦解構？唯有承認自己的笨拙、認份，才能踏實重回生命的軌道。